【京广2294／终点站】逃离向月球
我是本次京广2294线的列车乘务员简~一，本次列车将驶向终点站《逃离向月球》。
前方有糖块掉落，请您拿起帽子或雨伞接好礼物。
祝您旅途愉快。
1.
张超被班主任的粉笔头击中的时候，梦里校花正给他当面表白呢，喜欢你三个字马上就要说出口了。
“卧槽，谁啊？！”张超捂着头直起腰。
班主任气得差点破口大骂，想着“他是校董的儿子”好不容易收住了自己的脾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让开了讲台中间的位置。
张超暗骂了一声又准备趴下。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班新来的转校生，梁朋杰。”班主任示意身边的小孩上前自我介绍。
“我叫梁朋杰，朋是没有鸟的朋，我来自广州，希望和大家相处愉快。”小孩顶着软趴趴的瓜皮头笑着说，眼睛弯起来，尾巴带出两道漂亮的弯钩。
张超埋在臂弯里的脸抬起来一半，睁开一只眼打量新来的。
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梁朋杰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得了满堂的笑声，倒也不是嘲笑，只是觉得好玩罢了，他自己也觉得好笑，挠挠头跟着大家一块笑。
有点可爱。
张超咂咂嘴又把脸埋进压得有点发麻的手臂想续上刚才美好的梦境。
这头班主任犯了难，全班51个人，只剩下张超旁边还有空位，他又怕梁朋杰是新生坐过去会被欺负。
“老师，那里还有空位，我就坐到那里吧。”梁朋杰像是看出来了老师的为难，主动指了指张超旁边的空位。
班里胆大的几个男生开始起哄，张超烦的不行，起身拿了本书就砸了过去：“闭嘴！”
刚走到他旁边的梁朋杰愣住了。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张超这才看到站在自己旁边的梁朋杰，校服拉链拉到最顶端，面袋子一样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晃晃荡荡的，袖子放下来好像能盖住整只手。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张超起身让开了里面的座位。
“谢谢。”梁朋杰低下头赶紧挤进去。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班里逐渐安静下来，这节就是他的课，其他人纷纷拿出前一天的小测卷子，梁朋杰更尴尬了。
他没有。
三八线右边默默挪过来一张卷子。
“别吵我睡觉。”
梁朋杰摸了摸瓜皮头，吐了吐舌头，把到了嘴边的“谢谢”咽了回去。
张超又开始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脸转向了梁朋杰这侧。
他这才终于有功夫打量起自己的新同桌。
刘海有点长了，本来遮住了眉毛，随着他转头偏向一边又露出来一半，虽然有些杂眉但是还是能看出来眉型很好看，眼缝很长，鼻梁很挺，鼻子又小，脸也好小，嘴唇薄薄的，睡着之前舔过嘴唇，有点润润的。
梁朋杰揉揉自己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蛋，哀怨的叹了口气，就这一声浅浅的叹气仿佛惊扰到了张超，睡梦中皱了皱眉，不安地蹭了蹭袖子。
始作俑者慌张地捂住了嘴，把目光转移向其实早就应该翻页的卷子。
2.
新同桌有点聒噪。
比黄子弘凡还要聒噪的聒噪，从南方来好像对他而言什么都是新鲜事物。
梁朋杰并不知道张超在学校里的名号，只是觉得他话少得可怜，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没什么人跟他玩，就更积极的跟他交流，芝麻大点的事儿都要和他叨叨一番。
黄子弘凡隔了好几桌看见的时候差点把手里的新手机甩出去，张超居然还没有打那个在他旁边叭叭的新生？这不合理，为毛上次他只是跟他吐槽了一下前一晚联机打游戏的队友都被敲了脑壳？
张超也不是不想打梁朋杰，每回他想下课多睡会觉的时候旁边就像架了一架机关枪没完没了，等他想狠狠揍他一下的时候，小孩就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问他怎么了，嘴巴撅起来夹着一根孔庙祈福的笔，怎么看怎么像个二百五，于是，秉承着关爱残障人士——脑残也是残——的优良品格，张超伸出了手。
掐住了梁朋杰的小脸蛋，嘴巴被迫嘟起来，卡在上面的笔当然也掉了下来。
“闭嘴，我要睡觉。”
梁朋杰艰难地点点头，眼睛心虚地飘向一边。
傻了吧唧的，张超放下手，笑出了声。
啪叽。
黄子弘凡新买的手机屏碎了。
脸还挺软和的，张超最后带着这样一点虚无缥缈的想法陷入了沉睡。
梁朋杰看着旁边的人呼吸越来越均匀，默默地捡起笔然后摊开了卷子，陷入立体几何的深渊。
张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吃饭的点，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他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梁朋杰正面朝他坐着，手指不住地在抠弄什么。
“嗯？”睡了一下午的嗓子有点被黏住了，张超从喉咙中挤出来一个单音节。
“张超。”
“嗯。”
“现在是下午六点十二分，距离你睡着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所以？”张超坐直伸了个懒腰，短袖校服对于长身体的男孩子来说有点小，腰际露出来一点白。
梁朋杰冲他神秘地勾了勾手指，张超把耳朵凑过来。
“人有三急，我已经三个多小时没有去厕所啦！！！”张超终于看清他手里抠了半天的是一包纸巾。
张超往前挪了挪椅子给他让出来足够的空间出去。
黄子从后面狗狗祟祟地凑上来冲他挤眉弄眼：“超儿，你对这新生这么好？”
“怎么，我对你不好？”张超一巴掌糊在凑过来的小黑脸上，“别逼逼，我饿了，走，吃饭去。”
“行吧行吧，我想吃鸡翅，你请客不？”
“请你个头。”
“鸡头也行啊。”
“滚蛋！”
梁朋杰到餐厅的时候就看见好多人聚集在一起。
扯住旁边想过去凑热闹的同学随口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高二七班和九班的男生打起来啦。”
梁朋杰一听是自己班的心里就有点不祥的预感，扒拉到最前面就看见黄子揉着嘴角，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扶着他满脸担心，而张超揪着一个男生的领子拳头举得高高的。
“超哥！”
张超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他的小同桌正怯生生地看他，手指搅在一起。
“妈的，”张超放下了手，示意旁边的人带黄子先走，“我警告你，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嚼舌根，我就连着这次的账一并讨回来。”
甩了手，把男生扔在地上，迈着腿走了。
梁朋杰匆匆忙忙拿了他挂在椅子背上的外套追了上去。
3.
哐当。
废弃教室的门被重重甩上。
“啊！”梁朋杰捂着额头推门走进来。
张超瞥了他一眼。
梁朋杰不确定那一声“哼”到底是他的幻觉还是张超真的傲娇地哼出声了。把张超的外套递过去，然后趴在窗台上看着逐渐下落的太阳。
“不问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苦于长久的尴尬，张超先开口了。
梁朋杰趴在短短的窗台沿上看他，眼睛里是明晃晃的“为什么”。
“嘴脏。”张超吐出来两个字。
“嗯？”梁朋杰小奶音冒了出来。
张超扯了把稍微干净一点的凳子坐下：“你真的不知道别人都怎么说我的吗？”
梁朋杰装傻，他不是真的一概不知，更何况他的同桌还是全校皆知的风云人物。
“我又不傻。”
“不，你傻。”
梁朋杰打了一下他的胳膊，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信他们的话，我每天坐在你旁边，你除了睡觉基本不干别的，哪有功夫当校霸。”
“艹，我可是真的校霸。”张超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哦，那麻烦校霸以后照顾我点。”梁朋杰敷衍到。
太阳终于完全淹没在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中，梁朋杰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教学楼外的灯光亮起来，暖橘色的灯光透进来一些照在他身上，明明暗暗看不清他的脸。
“超哥。”
“嗯？”
“我饿了。”梁朋杰没来得及吃饭就追着他过来了，此时此刻饿也是理所应当。
张超回过神来，蹲了半天的小孩冲他笑，露出小小的虎牙。
“走，哥带你吃饭去。”走到一半回头却发现喊饿的人还蹲在原地没动，“怎么不走?”
小孩哭丧着脸回头：“哥，腿，腿蹲麻了。”
“你背我行吗？”
“滚蛋，等你缓过劲来再走。”
“哦，我能吃小龙虾吗。”
“你在想屁吃？”
“校霸。”
“呵。”
月亮爬上来啦。
4.
吃饱喝足梁朋杰赖在座子上发呆。
张超在给黄子弘凡发微信，解释了一番他俩是怎么从学校后门溜出来以及要求黄子帮他俩打掩护，准确来说是帮梁朋杰打掩护，张超翘课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老师也懒得管他。
“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走吧。”张超用手机扫码结了账。
梁朋杰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超哥，我请你打电玩吧。”笑得鱼尾纹都冒出来的傻小子带着南方特有的口音。
张超挑了一下眉，他还以为这是个乖乖仔来着。
“走嘛走嘛，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玩咯。”梁朋杰拽着他进了电玩城。
小孩手快的换了两百块的游戏币。
张超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梁朋杰，又看了看手里装满了硬币的小红筐顿生出一种老父亲的错觉。
俩人拿着两百个硬币几乎玩遍了整个电玩城，除了人群聚集地——抓娃娃机。
身为男孩子怎么能喜欢抓娃娃呢，尤其围着抓娃娃机都是情侣。
张超捏着手里为数不多的硬币，盯上了架子鼓。
梁朋杰还在犹豫就被拽了过去。
抱着张超的外套站在他背后看他熟练的转了一下鼓槌眼睛一亮：“超哥你会玩架子鼓啊！”
选好歌曲和难度的人勾唇：“我摸鼓槌的时候还不一定有你呢。”
这话不假，梁朋杰家里那边的学校管的松就比同龄人上学要早，张超呢，生在富贵家，母亲想让他在身边多留两年，就没有让他那么早去上学，都叫他哥也是有年龄的原因。
一首畅快淋漓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结束，张超才发现身边围了不少人。
“超哥你好厉害啊！”负责抱外套的小孩扑上来，张超摸了摸他后脑勺，说走啦。
回去的路上叽叽喳喳的就没停过。
“超哥你打鼓特别帅！那帮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我看还有人偷偷录像呢，嘿嘿。”
“第一天知道我帅啊。”
“不是不是，就是打鼓的时候你在发光！”
“那是因为我初中就用pola。”
“诶呀，你这个人，夸你呢！别打岔。”
打打闹闹地回去正好赶上第三节晚自习开始，偷偷从后门溜进去的时候，黄子弘凡咬着笔盖戏谑地看着他们。
张超回敬他一个眼神：管好你的嘴。
黄子捏了捏耳垂上的黑色耳钉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5.
张超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
母亲在电话那头压制怒气的话语让他后背发烫。
好像又回想起鼓槌敲打到他身上被硬生生敲断的声音。
梁朋杰就是接了个水回来同桌就丢了。
嗯？我超哥呢？我放在这那么大一个超哥呢？
转头奔向可能是知情人的黄子。
“啥？哦哦，你说超哥啊，他妈给他打了个电话好像是把他叫回去了，嗨，超儿打鼓好像被他妈发现了。他从小打鼓，都有点入魔了结果初二的时候因为和人斗鼓赢了被那人一棍子打在了后脑勺，他妈吓疯了，从此再也不许他打鼓，鼓槌都撅了。”
梁朋杰听完心里一凉。
完了。
忐忑不安了好几天张超回来了。
腿有点瘸，脖子上还有一道指甲的划痕。
梁朋杰一下就有点受不住了，红着眼眶不搭理他。
张超不明白，挨打的是我，你生哪门子的气？
就这么在奇怪的氛围中度过了一下午，张超气得半死，拉着梁朋杰上了上回的废弃教室。
黄子吹了一半的口哨断在张超看过来的眼神里。
“怎么了？”张超捏着梁朋杰的脸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却丝毫没注意两人的手一直拉在一起。
“我怎么了？！张超你是不是从来不把我当朋友？”
“你胡说什么？”
“你如果把我当朋友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你母亲不让你打鼓？为什么你当时还要去打鼓？如果我不带着你去电玩城是不是你就不会被打？”梁朋杰说着说着就开始掉金豆子。
张超终于放下心来，小孩是在自责。
谁告诉他的这些事？
黄子弘凡！！！
手忙脚乱的给梁朋杰擦眼泪，长袖外套上很快湿了一大片。
“祖宗诶，别哭了。”
梁朋杰好不容易停下了眼泪，眼睛红的像兔子。
“怎么这么能哭啊？”张超无奈的叹了口气。
“泪腺发达不行啊！”梁朋杰恼羞成怒地捂住了脸。
“听着，这个事情不怪你，我一直有偷偷练习架子鼓，我妈早晚会知道这个事情，这顿打或早或晚我都得挨。”
“那，那你以后还能打鼓吗？”
“打了我一顿后的协商是，只要我考到年级第一，她就同意我重新打鼓。”
那跟不同意有毛的区别。
梁朋杰噘嘴。
“有总比没有强，”张超松了口气，“还生气？”
“气个屁，我就没生气。”
“请你吃饭。”
“我要吃最贵的！”
6.
“黄子看见梁朋杰了吗？”
黄子正收拾东西准备蹿去隔壁班等他的小竹马高杨下课。
“梁朋杰？我哪知道，你俩天天在一块，你这话问我？”
这段时间梁朋杰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到午休或者大课间就不见人影，滑溜到张超都抓不住。
有时候逮到也被一句有事带过。
张超真的很好奇他到底在忙什么？
梁朋杰在准备一个惊喜。
快要到校庆了，他瞒着所有人偷偷报了一个节目，还央着文艺委员保密。
全班团宠的小可爱求帮忙他怎么会拒绝呢？
两人神神秘秘的对拳头还被张超看见了。
皱了皱眉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很快到了校庆。
张超坐在指定的位置上听着校领导滔滔不绝的官话想睡觉，但是黄子一直在他旁边喋喋不休，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小竹马了。
“黄子再不闭上你的嘴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永远不能张嘴。”
黄子吐了吐舌头，转头跟高杨吐槽。
节目正式开始。
因为是校庆，节目都是正能量的。
也很枯燥。
张超坐不住了，这种晚会他一向是不来的，宁可留在教室玩手机。
黄子拼命的摁住他：“再等会，快了快了。”
“什么快了？”
主持人宣读了下一个节目：“下面让我们有请高二七班的梁朋杰为我们带来架子鼓演奏，演奏曲目《smells like teen spirit》。”
张超这才猛地看向隔了几个座位的地方，原本安分坐在那里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小屁孩。
张超笑了笑，调整了坐姿准备好好看看这场瞒了他这么久练出来的表演。
原本留着瓜皮头的小孩被后台的小姐姐压着卷了头发，甚至涂了一点口红。
就是身上的西装显然和这场表演有那么一点违和感，张超笑出声，梁朋杰明显在找他，看见他之后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啧，怎么这么傻？
然而张超显然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笑的有多完蛋。
音乐响起，舞台上的人陷入节奏中，再也没有功夫抬头看一眼台下的观众了。
张超听了一会之后就发现梁朋杰最起码练过几百遍这首歌，甚至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鼓的正确名字，他只是对着视频练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将每一个动作变成肌肉记忆。
歌曲的时间并不算长，很快，表演落下帷幕，这种还算爆炸的表演点燃了礼堂的氛围。
张超却悄悄起了身。
“干嘛去？”黄子好整以暇的问。
张超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还是好心情的告诉他：“找我家小朋友去。”
黄子：滚吧，狗东西。
7.
梁朋杰知道张超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还没来得及换掉身上的演出服，张超就把他拽走了。
“你，你慢点，我这是西装裤！迈不了那么大的步子！”
还是熟悉的地方，连桌椅都没怎么变动。
梁朋杰有点不习惯的抓了抓头发。
“干嘛？”
张超把他拉上来也不说话，只是笑，笑得他都有点毛了。
“什么时候开始练的？”
“一个半月以前。”
“为什么想练这首？”
“因为你第一次打鼓给我听就是这首歌。我觉得等你考到年级第一要八百年以后了，所以还不如我替你先解了手痒。”梁朋杰嬉皮笑脸的。
“放屁呢，手不疼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手伸出来！”
梁朋杰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虎口的地方磨出泡来了，他又不敢挑破，就用胶布缠着拿鼓槌。
“你又没有鼓，你上哪儿练的？”
“就是电玩城啊，我基本每个星期都去，咱们放假我就一直在那儿练，有几回那个店员都想赶我了。”
张超骂他傻。
我这是为了谁哦。梁朋杰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张超给他揭下来手上的胶布，梁朋杰的手跟他说话一样，软软的。
“小朋杰，你的梦想是什么？”
“赚大钱！”
张超看着边上眼睛都快变成金钱符号的小孩叹了口气。
我怎么喜欢了个傻子？
“超哥你呢？”
“我以前想逃离到月球，这样就再也没人能管我了，想干嘛干嘛。”
“可是月球上就你一个人好孤单啊。”
“是啊是啊，所以我现在换了个梦想。”张超揉了一把他卷了以后有点干枯的头发。
“什么梦想？”
“赚大钱然后给你发好多工资怎么样。”
梁朋杰觉得这个西装可能有点紧，他怎么这么热，脸也感觉好烫。
“那我也换个梦想。”
“嗯哼？”
“我想带你逃离到月球。”
.
俩人从教学楼下来的时候晚会已经结束了，今天是校庆，所以没有晚自习。
张超带着梁朋杰出去吃饭，还是第一次吃饭的那家，甚至座位都没变。
“超哥超哥，我们去电玩城啊！”
“怎么？还想打鼓？”
“不是啦，随便玩玩嘛！就当放松了！”
电玩城一如既往的人多。
梁朋杰在前台换币的时候张超才想起来上次还剩下了些硬币被梁朋杰随手放进了他的外套，那些硬币还老老实实地躺在他的抽屉里。
“喂，我欠你的游戏币还没给呢！”
吵闹的音乐声中张超扯着嗓子冲梁朋杰喊。
梁朋杰指了指有巨大皮卡丘的那台抓娃娃机：“用游戏币换你给我夹一次娃娃行吗？”
张超突然笑了，终日上挑的狐狸眼也弯成了今晚的月亮：“不行！但是你可以换一个男朋友。”
18岁的时候张超终于明白了他喜欢的不是多么漂亮的校花，而是一个可以带他逃离向月球的梁朋杰，换了别人都不行。
平安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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